见面

-----正文-----

近三个月，调查局常有人通宵，为了一起没线索、没证人、没进展的连环杀人案，把自己的睡眠也充作牺牲。局里没人过夜时，德怀特来得最早，重看一遍翻烂的卷宗，投入到现实案件，以遗忘四位受害人在他梦中的眉眼。

调查局一共十来位同事，虽然都还活着，也饱受凶手的折磨，赔上了梦境、精神、漫长而无望的时间，和一部分家庭关系。没人想揽这种差事，揽下的又摆脱无门，无论为了良心还是责任。而随着时间渐长，注定还有人要被吞进这滩泥沼。

上司带着新一个被吞下的倒霉人站在德怀特的办公室，向他介绍这是中央调查局来的高级调查官简森·利兰，再介绍这是特案调查组的组长德怀特·马洛。德怀特领导着专案小组，累月破案不力，是简森来此首个要责问、审视、合作的对象。

两个人的姓名职务被第三者做了交换，他俩的目光还是照自己的意思做试探。叫简森的调查官不是个易被打量的外来人，一来他沉默严肃，叫人难以从容地端详，二来他面容模糊于一个整体的印象，苍白的头发皮肤嵌进黑衣，看他像看一张纸剪的人影，不比今天的太阳鲜艳。德怀特第一眼只觉得他像幽灵，第二三眼看仔细，才见着他平直的眉毛和深色眼珠。

“你好。”这飘来的幽灵先打招呼，比德怀特还讲礼貌。德怀特握了他的手，温热的，一下子回来了活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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