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正文-----

“你是不是有病？”

那耳光抽得裴蚊耳边嗡嗡作响，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刮得人生疼。空气中陷入了沉默，裴蚊不知道他又做错了什么，每次余莳这样打他，他都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余莳要狠狠地打他，骂他，才能泄愤。

他不能批判，指责，怨恨余莳的行为，只因为她是他的生身之母。可他有时候也恨不得一头撞死，他也是人，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我人格，意识，自尊的活生生的独立个体。他凭什么要因为余莳从前受过的伤而赎罪，那不是她虐待一个无辜生命的理由。裴蚊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想，如果他没出生就好了。

他再也没有能力承受余莳时不时的谩骂与殴打，他想要跟余莳划清关系，他不想再做余莳的儿子了，他想要挣脱束缚与枷锁，是生也好，是死也好，总之能给他一个解脱就好，他厌倦，恐惧了这样永无止境的循环。

在他承受心灵折磨时，余莳就跟倒豆子一样指责他的“罪行”，她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了，你知不知道同性恋有多恶心，你卖谁不好你偏要卖给男人，你是想气死我？

裴蚊有些耳鸣，他行尸走肉一般站在客厅里，感觉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丑陋，恶臭的伤疤，在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所遁形，并逐渐发烂，他怔怔地说：“都一样，是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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