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正文-----

渠朋赤身裸体，他的身上都是鞭痕与烙印。

他能说的都说了，但这刑罚是净土人对他的不信任与愤怒。

采舒是他管理不力而造出来的，他到底要为这件事负责。

那皮套将他的手腕和脖颈勒出血痕，后背的靴子则将他踩在滑腻坚实的地面。铁锈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而灼热的滚烫再于他的后背撕开。

他说，我已经说完了，这就是我懂的全部。他们掌握着岚开的成果，他们拿走了岚开的笔记，所以兵力该布设在拓荒区，所有的兵力都得驻扎守护这条堑壕。

采舒的军队只要被抵御在净土入口外，就什么都来得及。他们的人不多，瞄准，开火，清扫。

渠朋也没有说谎，这确实是他了解的全部。再多的鞭笞也逼不出更多的信息，而烫开的皮肉只能让他更加愤怒。那愤怒如散出的烟雾和铁锈腥膻，全部浸没在审讯室的砖瓦里。

旱蟒与沼狼交好，要过旱蟒地，只能骑上沼狼。沼狼速度快，力道强，只是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沼狼，带领很多很多对它们未曾友好过的士兵。

于是阿沼打了呼哨，那一片一片的影子便从繁密的叶片里靠近，鬼火一般绿油的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这群从来与它们势不两立的人类。

阿沼想起了让它们接受采舒的往昔。

当他带着采舒，协同困住的沼狼闯出饲育洞，跋山涉水回到真正居住的水畔时，那些绿油的眼睛都藏着汹涌的恨意。它们围绕着采舒嗅闻，愤怒地呼着热气。好似只要采舒露出一丝伤害它们的意图，它们便能不顾阿沼的喜好冲去将采舒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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