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椿酒打了辆出租车过去，忐忑地走进那家标志着一切噩梦开端的会所。

-----正文-----

手机电量所剩无几，姜厌向房东太太借来一根蜡烛，插在烛台里点着了。

许椿酒和他分别坐在一张木桌的两侧，像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一时却相对无言。

只有他们面前有光，其他地方一片昏黑。屋外风雨大作，这个房间犹如灭世洪水里供他们互相取暖的方舟。

狂乱的风似乎要将夜空中的一弯上弦月刮成下弦月，尖啸着从只开了一条缝隙的窗间钻进来，带入一股土腥气，风声尖锐高昂如水烧开时水壶的长鸣。

“姜厌……”许椿酒笼起手护住烛火，金色的火苗因他呼出的气息而轻颤，烛光晃漾着，“你多半已经猜到……我怀孕了。”

“是孟怀锐的，”姜厌在他对面看着他，面目模糊不清，“还是你那个养兄的？”

许椿酒凝视着自己暴露在光圈里的指尖，抿紧唇，好一会才艰难地启齿：“应该不是孟怀锐。”

果然。

杀意稍纵即逝，姜厌点了点头，交叉着双手轻声慢语地问道：“想过怎么处理吗？”

“嗯……”许椿酒低垂着眼，睫毛底下隐隐透出晶莹的水光。

姜厌用丝茧般柔软的目光将他缠裹，鼓励他说下去。

许椿酒逐渐蜷紧了手指，深吸一口气：“我会去医院。”

“不要在晚上做决定。”姜厌推椅而起，退进烛火照不到的黑暗中，全然遮没了脸上满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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