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正文-----

月光下澈，薄薄的清辉照亮雨后地面空明的积水，像花园里摔碎了一面镜子，东一块碎片西一块碎片。

孟怀锐捏着白天郑钺在书房中写给他的纸笺出神。几枝绿萝吊兰从楼上的窗台垂落到他窗外，将天上明月一分为二。

池塘里的蛙声使他回过神来，拿出手机，照着纸笺上的那串电话号码，开始拨号。

一串座机号。对面会是谁？

手机里传出有节奏的“嘟——嘟——”声。

孟怀锐心如擂鼓。

片刻后，电话被接通了，孟怀锐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心一下沉回谷底。

不是他。

不是许椿酒。

然而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句温和而略带询问意味的“喂？你好”，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悬吊吊无处安放，险些将手机摔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抓握了几下才拿稳。

那熟悉的嗓音远隔云山雾海，又好似近在咫尺，清淡的吐息像徐风拂在耳畔，幽幽吹进耳朵。

手机贴在右耳上，握着它的手指颤抖不定。孟怀锐咽喉发痒发紧，声线沙哑低迷：“你好……”

对面的人呼吸明显一乱，啪地扣下了听筒。

“等一等，许——”孟怀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怔怔地听着嘟嘟忙音，半晌才如梦初醒似的重新拨过去。那边没有接。

他颓然坐在轮椅上，一种空前强烈的、夹杂着痛楚的失落感包围了他。手机屏幕暗下去，他将它扔到全无知觉的大腿上，看见自己的脸映在上面，脸庞瘦削，双颊略微凹陷进去，在很轻地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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