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沙丘仰望群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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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沿那条干涸了的河道纵深前行至沙漠腹地，领头是受雇的当地人。即使提早了时间出门，在太阳出来后，体表温度还是轻易到了炙烤的程度。安营扎寨时，根据风向与水源植被，我们的帐篷扎根在了低矮的沙丘边缘，抬头时可见晴朗夜空，星光使深蓝色有种透明的感觉，硕大的月亮像一面银盘，甚至可以看清其上坑洼的阴影。我翻上沙丘的顶部时并不是孤身一人，有一个人比我更早地到达此处。

是那个领头的当地人——一名少女。她的面庞并不是这个地区的人典型的长相：凹眼深眉，皮肤黝黑，反而终日笼在一面黑纱之后，眉眼间的风情趋于东方古典的美。随她而来的几匹骆驼此刻歇在营地边，慢悠悠地鼓动着嘴部。

我忽然想起很早之前看过一部电影：沙漠中来自神秘古国的女性站在沙丘，看见沙漠之中有奇象：像海市蜃楼，一只接一只“沙鲤”正在沙海之中竞相腾跃。

我在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始终没敢和别人说，那就是，我总觉得我已不止一次见过这名少女了。

去年，我跟随着一个科考候鸟的大学队伍，驱车在十一月底赶到黑龙江省。到了地方，出于对候鸟繁殖觅食的生态环境的保护，一般没人在那里闲游，地图也模棱两可地标注，导航甚至直接不吭声儿了，只得托当地熟门熟路的司机又接着往那荒无人烟、连专门通行的路都没给辟出来的地儿钻。我坐的那车，司机领着孩子在外省漂了快五年没回过家，今年咬咬牙，攥着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回乡，想和家里人过个团圆日子。他的孩子也在车上，看模样应该是高中生了，倒是对行车途中大小事宜得心应手，俨然成她父亲的好搭档——那女孩儿高高瘦瘦，柳眉杏眼，不像跟着父亲四处讨生活的，像导师电脑里保存着的不知哪朝哪代壁画上栩栩如生、娴静有仪的仕女。我们待了很久，各类事项都得顾到：清早预调查，圈出候鸟大概出没的几个地方，种类少的可硬算，多了就不行，得抽样。可惜这次我不是专研人员，没机会摸到高端仪器：雷达无人机，卫星追踪的也有。带我的师兄师姐教我，不能单靠眼追，不到五分钟你的眼就花了；耳朵也得用上，分辨不同种的叫声。几天下来我的脑子里好像住了只啄木鸟，成天嗡嗡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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