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等待对方说：“我爱你。”

-----正文-----

他今天犯了糊涂，他在书店里拿了一本精装版小说，结账时请店员将书抱起来，选了一张明信片，盖章，写下一句简短的祝福语：“愿你每天能吃到新鲜的苹果。”为什么做这些事？他一时怅惘，那本书他已经有了，再买一本实属多余，而且他也没有要赠礼的人。

还有那句奇怪的话。

他抬起头，轻轻叹息一声，向书店外望去：这座城市已经步入了多雨的季节，天空始终是或深或浅的灰色，阳光已经成为旧时代的记忆，雨云和大地之间充满了暧昧的湿气，雨水从不瓢泼，云层在重力的作用下缓慢沉降，细微如尘埃的雨丝悬浮在空气中不肯降落……没有太阳的日子还要继续下去，今天的雨难得爽快一回，隔着玻璃橱窗，他依旧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目光穿过玻璃内侧的水雾，玻璃外侧的水珠，无数水珠交织而成的雨幕，他看到街对面半露天水果摊前，一个人正在挑选苹果。

阴沉的天气给果实蒙上影翳，但被那人选中拿起的苹果却都是那样鲜艳丰润，而当那人放下，苹果又与阴影融为一体，成为阴雨天画面中的一粒像素。又一团鲜红被那人举起仔细端详，他感觉那人握着的是他的心脏。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侧身看向他，目光交汇的一瞬他看到了自己，仿佛在浴室中面对满是水汽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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