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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雨夜，宜修忽而在一片昏暗中醒来。眼帘沉重，她抱着侥幸将手向身旁探去，果然又是冰凉一片。

动作间，凉绸滑过她的手背，修长的指甲将难言的瘙痒传进她的心里。

初春时候，雨水被宜修挡在了窗外，淅沥的雨声却在这深夜愈加清晰。

潮重的空气压在她的身上，像雨，像鸟啼，像无边际的飞絮。

该流泪了。她的心里想到。同无数个孤枕的夜晚一样，为帝王的寡幸，为幼儿的夭折流下一点聊作自慰的泪水。

房间里只留下一盏夜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宜修并不能将眼前的帐子看得真切。白日里流光溢彩的黄绸，此刻只看得见飘渺的一团黑雾。被子下，宜修将手收回来，把上了自己的手臂，试图在这夜里支起一个小小的庇护所。

雨水打在门廊，细碎的雨声跌进她的梦里。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赶紧入睡，神灵却偏要她清醒着。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地快速转动着。似乎有谁在趴在她的身上，死死地盯着她。

终于，宜修败下阵来。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眼前依旧只有空荡荡的黑夜。

都是假的，她自我安慰到。

望着眼前如水波荡起的帐帘，宜修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看过粼粼河水，见到抽条的嫩柳，听见花盆底与卵石相碰的声音了。

雨停了吗？她向叶声提问。

深深地，她朝着黑雾叹了一口气，权当替窗外的叶子回应了自己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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