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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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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被推上神坛的女性

-----正文-----

2003年春天,母亲带着我和弟弟乘着凌晨的火车,前往北京。

我盯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黑夜,发现天上的星星却走得很慢,我甚至可以一颗颗数得清楚。

我举起手隔着车窗玻璃试图将它们连成线,墨一般的夜做成我指尖的画布,在高速掠过的视觉下像黑色的绸缎倾荡开。

从星空描至旷野。沉寂的旷野有山峦的黑影,有盘踞的河流,以及隐匿的光点,我以为是某种夜行动物的眼睛,惊喜间,视线拉近聚焦于玻璃,发现那是母亲映在车窗上的脸,是她眼角的泪珠。

“睡一会,睡一会天就亮了。”母亲看着窗外,搂紧怀中熟睡的弟弟对我说:“天亮了,我们就到北京了,到北京了……”

对我说,却没有看着我,或许她在对自己说吧。

隔着过道座位上的老人不停地咳嗽,我想她会不会感染了。去年末到这一年春天,SARA病毒席卷全球,波及三十多个国家。我在新闻上看到,上至年迈老人,下至幼龄孩童,都在世界的角落用绵薄的力量抗击非典。我突然想起每天上下学前在教室门口用1:9的消毒水洗手的时候,我喜欢那个味道,每次都要闻好久,因为那个味道让我觉得特别干净,不像我家房子里的味道。

我们在一个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家暂住,家里的主人是一个穿着很朴素的女人,应该有四十多岁,还有她的丈夫,总是站在很远的地方抽烟,把烟灰弹进花盆里,从来不和我们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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