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正文-----

熬不过两天，窗外又落起绵长的雨。

屋里留了一盏睡眠灯，黄暗暗的光线，罩住床头一角。

程落久伏在床沿，半跪着，膝盖抵住地毯，是一个不舒服的姿势，他却一直没有挪。一条胳膊折过来，贴着褚白色床单，脑袋枕在臂弯里，另一只手轻轻握着陆池的手指。

窗帘拉得很死，整一色的水绿，辨不清外面天光。陆池睁开眼，静了片刻，慢慢坐起身。程落久跟着动了一下，抬起头，两眼不错眼珠地追他。

房间乌沉沉，只有稀稀拉拉的雨声。陆池垂下眼睛，望他一望，刚睡醒的缘故，脸上没什么表情。程落久也没躲，冲他抿出一个笑，手撑在床沿，想爬上床。但跪得太久，腿麻麻地胀，使不上劲，又跌回地上。闷重的一声，痛狠了，程落久却没有哭的征兆，只是无措地看他。

“等很久了吗？”陆池递一只手，借他拉着。程落久努力半天，还是不大能上去。摔太多次，脚腕和膝盖疼得厉害，关节处仿佛钻进一摊蚂蚁，密密麻麻啮咬。他眼圈生理性地红起来，不懂怎么回事，就看到陆池笑起来，像在摆弄不倒翁一类的儿童玩具，终于被逗乐。

后头半蹭半爬地上来了，程落久气都喘不匀，跨到他腿上，没什么力气地捏被单，细声叫他：“哥哥。”

“好多人喊我哥哥。”陆池扯过他的胳膊，把人拽近了。半低下脸，额头贴着他额头，开玩笑的语气，“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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