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咱都验过了，这玩意儿是真哑。”

-----正文-----

白净脸庞，宽肩窄腰，身形瘦削，一个哑巴。

陈喜背过阮庭芳交代的那十六字，厌恶地搔了搔鼻子，有些不情愿地踏入了那间破屋子，虽说收拾得还算干净，实际上是无甚可收拾的。瓮牖绳床，朽木梁灰土墙，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来找讨饭的要债。他一步跨入，先飞进去的是他补子上的一对鹌鹑，随后跟进去两个不经事的小太监。

“喂！陈公公到了！”

坑坑洼洼的案几上抬起一颗脑袋，这人先前像是爬着作画的，陈喜想起阮庭芳怀里抱着的猫，也是黑油油的一段，慵懒地爬着什么都不做。只是眼下这画师却是煞费苦心地经营他的画作。那人听见小太监扯嗓子喊，飞地磕下笔墨前去叩拜，只是不说话。陈喜登时脸上就挂不住，拿脚尖顶了顶伏得低低的画师肩头，旁边的小太监喜鹊立刻贴耳跟他道：

“爷爷，咱都验过了，这玩意儿是真哑。”

陈喜冷笑一声：“我说呢，怪道。”那画师慌慌从袖里摸出一块小石板，拿板后夹着的石粉在上头写：连阿久恭迎陈公公，问阮公公、陈公公安。

陈喜不识字，大约猜到意思，便叫那画师抬头起身，把小的们都打发到外头等着，自己则溜达到他桌前随意乱翻，左不过是些花鸟虫鱼的画，陈喜看不出端赖，也懒得看。他只负责给阮庭芳带人。抬头见那画师局促地，不知说些什么好，就躬身干站着等他发落，那萎缩样子倒叫他又笑了一场。确实是白，又瘦高，也是真的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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