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我是你奶奶。吉娃娃串串说，我和狗交换了身体。

-----正文-----

跟奶奶问好啊。爸爸说。

卤大骨缝里软腻的筋还黏在舌头上，又走了好远，口渴，我没看到屋里有水杯。老太太弯着腰坐着，没了牙齿，嘴巴好像骷髅。姑姑坐在对面，陪着笑。小狗活泼泼，瞪着爸爸护卫老太太。我觉得狗比老太太亲切，好像老朋友。我说，奶奶好。

爸爸提高嗓门。还认识你孙女不？

秀秀。老太太说。

小狗冲爸爸低吼，只敢躲在老太太脚下。

老太太问，秀秀中考完了？

自己说。爸爸推我。

重阳市艺术高中。我说。名字好长，吸走我嘴里最后一点唾液。

职校，不是重高。爸爸说。

我必须赶紧问。小狗好可爱，什么品种？

没品种。姑姑堆起笑。就是个小杂毛——

吉娃娃的串。爸爸断言。看耳朵就是吉娃娃。

小杂毛又黑又黄，圆眼睛上面两个浅色斑点像眉毛，两只大耳朵竖起来。爸爸催我洗了带来的葡萄，水流在我手上，没那么困了。葡萄很好，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就吃葡萄。

我放下葡萄，向小杂毛伸出手。小杂毛凑过来闻闻，舔掉我手上的水渍，轻轻摇尾巴。我用牙齿努力榨葡萄汁，但没能洗掉嘴里的胶，还是口渴。

老太太又问。秀秀中考完了？

我有点害怕，望向爸爸。爸爸不耐烦，你答就是了。

重阳市艺术高中。长名字凌迟我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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