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玉。”

-----正文-----

在不知何处的世上的不知何处，有这么一个地方，它理所当然拥有名字：鹿泽里恒鸟，听起来也全是不知何处，不知所云的诗感，因着它的不知何处，所以才有这样的名字和这样颠三倒四、荒谬的描述它的文字。

可这荒谬的笔者，是的，笔者，浅意上的笔者，要着重花费笔墨之处并非这荒谬之地的前缘或是美景，实话说，鹿泽里恒鸟这地方，从未有过什么太美的景。笔者要描述的是这地儿的唯二两个人，毕竟比起无趣的荒谬之地，有点关于人的故事，才是这顾客爱听的，荒谬的笔者荒谬地生起气来，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这两个人，一个叫高纯，一个叫玉，高纯年轻些，玉更年轻些。看看，玉这名字实在是胡闹，没头没尾，只有光秃秃一个玉字，怪孤独的。

生人没法读懂的事有很多，包括自己，这是最难的，死人不愿发声，这样一看，夹在这两类人中间半生半死不生不死的人，倒是最能懂生人死人想说的话。那个叫高纯的，就是这么一个会动的东西，玉还年轻着，所以玉还是生人，但是要我说，死这种事，没人逃得过的，玉不年轻了一点的时候，也会变成高纯那种东西，过后就不必担忧这些事，会有别的会动的东西与他一起。

高纯做年轻人模样，双眉上各生了一个黑圆点，他有一只静默的眼睛，另一只上戴了布罩，布罩上描着一弯弧线，是一只闭着的眼睛，尾部上翘，看起来比他的好眼要有生气一些。玉还是个小小的少年，爱笑，和高纯一起留着长发，他来到恒鸟的时间还不长，头发刚过肩，他有模糊的性别，然后才来到这里生活。高纯像带一个小妹一样带玉，一直会陪他直到他到达十六岁的节点，这两个年轻人在恒鸟上重重的帷幔里，学习驱使纸人与纸鸟，进行来自此地前人久远记忆里的复杂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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