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华不知道自己按下按钮的时候到底想了些什么，但他没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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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九熙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他怀念地望向天花板，眨眨眼，刚睡醒还迟钝着的脑子慢悠悠地想，“真是很久没有梦到过这里了。”

他很久没梦到过这里了，也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他们的宿舍。

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他很少再去小园子演出，自然也就很少再踏入这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宿舍。和这里有关的记忆连同那个总是出现在这里的人一起被尚九熙搁置在记忆深处，轻易不会翻出来查看。

想到这里，尚九熙迟缓地转头往旁边看，不知道算不算意外地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何九华。

那么，这里果然是自己的梦境吧，尚九熙如是想。这样近的距离，这样不设防的睡颜，他都已经太久没见过了。尚九熙不愿多看，扭过头来，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哪怕是在自己的梦里，他也不是很想再见到何九华。

“文博儿？”不愧是混乱的梦境，尚九熙清晰地听见那声已经多年没听过的称呼，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若不是在梦里，怎么能再听见他这样喊自己。

那声音响过一声之后便消失了，停顿了一会儿转换成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尚九熙到底是没忍住好奇心，转过头去看，只看见刚刚还睡着的人已经清醒了，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有嘴唇死死地抿着。尚九熙便恍然，“哦，这是不高兴了。”到底是多年搭档，又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情侣，尚九熙对何九华表情的了解大约比何九华对自己的了解还要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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