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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氏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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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结

-----正文-----

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女人。“遇见”二字没有艳情的意味,纯粹只是指的偶遇、见面。公历1956年,按照日本人的历法是昭和三十年,她那时已起码五十岁整了。

那时候的我还年轻,年轻的同义词即是放浪形骸。早几年刚战败的时候,除了那伙跟洋人大兵胡混的以外,整个日本没人敢做皮肉生意——嫖客囊中羞涩,翻遍口袋找不着嫖资;姐儿面黄肌瘦,摇臀摆胯太费力气,赚几张钱换得的米还不够吃饱。幸而邻国又开始打仗,日本趁势拢入难民发了好一票财,电视放送起来了,歌舞伎町的红灯也擦亮了,人都说再过几年还有一笔横财要发,叫做什么奥林匹克的。

古希腊那个奥林匹克,尽是光着臂膀做耍子,我那时也是一样,卖力掷了铁饼和标枪。半夜昏头转脑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才觉出自己不行。出来留学花的是老爹的遗产,因他死得惨,洋人多赔付了些,可照自己这般浪使,再叫亲爹惨死三五次也是不够。于是洗心革面,到租屋近处的东光寺拜一拜佛,远远地也给老爹添些香火。

日本的佛寺同国内其实如出一辙,连字也是一板一眼的汉字楷书。我前夜喝了酒,脑袋稀浑,一头撞在廊柱上,那力道逼得连眼里也尽是血色了。我倒在地上骂了句倍儿精准的京腔国骂,正想倒下去睡一时,忽有个老女人搀住我的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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