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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泥，半长过耳的头发结成绺，瘦得干瘪，指甲缝里也脏，头大身子小像颗蘑菇，两只乌溜滚圆的眼睛大得突兀，冬天穿着条大人的背心，两条细腿躲在一个破麻袋里。

一边哆嗦一边僵着脖子瞪乔一成，四美还在哭，三丽抱着她，两个女孩躲在二强后边。乔一成站在前面护卫弟妹，看见是这么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孩，不自主把手里的棍往身后藏了藏。

今天四美放学，学校多发了一个大白馒头，她留了一半给三丽兜书包里，手里捧着另一半一边暖手一边小口小口啃，还没吃多少，就被突然窜出来的小孩撞了下，馒头掉到雪地里，小孩顾不得脏，抢着捡起来三两口狼吞虎咽吃精光。

四美没受伤，小孩瘦弱力气小，冲出来也留心角度，四美只是被吓着，站在道儿上放声大哭。引得众人围观。

乔一成六年级，比弟妹多上一堂课放学晚一些，被看热闹回来的同学叫出教室，说他妹妹让人欺负了。乔一成头脑一热就冲出去，也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个棍儿直奔校门口，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他站在弟妹跟前小心防备，小孩咕咚咽下最后一口，嗓子发干呛得不行，一边咳嗽一边抓起地上薄薄一层、被自行车碾得发黑混着脏的雪泥吞进去。

凉得直哆嗦，脊梁骨还是硬的，直挺挺走到乔一成跟前，他怕脏着人，隔着一步转过身跪着，露出没有防备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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