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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

后来我会后悔，因为当时的我没有想那么多，反而条件反射去责怪什么都不说的翰飞。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记得我是红着眼问翰飞的，那时的我悲伤又愤怒。

彼时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他清醒着，因为我看得出来他状态很差，只有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蠢事的时候，翰飞才会变得自卑又懦弱，不敢看我的眼睛，不想给我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40岁的人了，受了欺负还不敢跟家里人说是不是？”我一张嘴咄咄逼人，忘记翰飞作为受害人比我更加痛苦。

我被林翰飞宠坏了，所以当我要照顾他的时候，好几次都不太习惯这样的角色转换。我依旧把自己的情绪放在第一位，就好像翰飞还会和往常一样无奈地过来哄我开心。

可是翰飞不会再哄我开心了，他甚至已经开始慢慢忘记我，似乎记忆永远停留在了23岁前的那段美好时光。

他忘记了所有痛苦，忘记了我20多年的陪伴。

他怎么敢忘的？

怎么舍得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好半天他才喃喃说了句“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对不起之后还是对不起。

他到底对不起我什么？他什么也不欠我的，把最好的年华和记忆都给了我。我是他忘不掉的人，也是他第一个忘记的人。

我不想要他的对不起，我想要他变好，和我一起白头到老。

17

42岁那年，翰飞已经没有清醒的时候了，他不知道我是谁，只是经常呆呆地捧着我和他从小到大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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