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较劲的是你。”

-----正文-----

新来的小伙计见领头办事的跟他差不多大，进了浴池就悄悄跟旁边交好的伙计开他玩笑：“哎，你看那家伙，背上文了棵梭梭树。”

旁边人一肘子捅上他肋巴骨：“长眼睛了吗就胡说！那是沙柳，能烤肉的。”

黎簇老远听见，坐池边拿手机点了外卖让送进来，冲那俩伙计扬扬手：“你俩——哎，别回头，说的就是你俩——明儿福建龙岩走一趟。那么喜欢种树，送你们一个机会，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几句闲话，他不至于生气，但也不能任由闲话发酵。

年前盘口剩下一群不回家的光棍，小沧浪让黎簇带这群伙计去澡堂子泄泄火，自个儿窝在铺子里不动。

“年纪大了，宜静不宜动。”

小沧浪一手抚摸大狗油光水滑的头顶，一手摩挲膝边铁包金似的根雕茶桌。那是一整块胡杨木打的，多年风沙将木头光泽沤到很里面，乍一看不显山不露水，也就是那一角常被他摸，才盘得油亮。

黎簇瞧他近日红光满面，心想谁还不知道你有多惜命，怕不是担忧血压高泡汤泡发了脑血管，死在池子里，到时候年没过完，先闹个开门红。那可真是一锅浓汤，多少人等着分一杯。他嘴上说着“不打扰您在院子里跟关门弟子讲学”，当晚几辆面包车将一群人从万寿山四合院全拉到南三环。

这光景，卤煮店关得七七八八，南城晚上不像北城那么多吃的，就剩不过春节的几家拉面店还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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