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的妈妈，没什么丢人的。”

-----正文-----

83.

坐二十个小时的大巴车回到家，覃嘉树倒头睡了一天一夜。

这一年的年关底下，家里气氛很不和乐。隔壁人家的闺女刚结婚没多久，想家想得厉害，早早就带着丈夫来回门，丈夫是公务员，一表人才，谈吐文雅，全村人都交口称赞。到了小年时，对门一家的闺女也带着丈夫孩子回来，这位女婿则是城里一个食品厂厂长的儿子，小富外显，风光无限。

而覃芬芬打电话来说，不回家过年了，覃昌龙心里头更加不平衡。

唐春琴不想和他打照面，就躲在房间里给两个孩子拆换棉袄棉裤，覃嘉树也和妈妈一起躲在房间里，用茶杯把谱子压在墙边，拉琴给妈妈听。

木质房梁被他的琴声震得簌簌作响，掉下很多灰土渣子。

覃昌龙说，“别把屋顶上的老鼠吓出来了，厨房还挂着腊肉呢。”

唐春琴却很喜欢看他拉琴，这是覃嘉树第一次带着琴回来，她每次听到琴声响起，哪怕正在厨房里忙或是在洗衣服也会抱着盆子过来听。

后来覃嘉树就把琴给她玩，教她姿势和把位，他喜欢看见她这么开心。

他在自己和妈妈之间感觉到一种越来越清晰的、排他性的精神联结。

他很诧异以前的自己竟然会觉得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是被别人送到唐春琴这里来的，但现在他觉得绝不是这样，他和妈妈，明明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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