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的姥爷是在十二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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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的姥爷是在十二月走的，因为工作调动，当时他和季忱渝已搬在一起合租，暂时没告诉除了姐姐外的家人。消息来得突然，起初是换季感冒，接着趋于稳定的病情突然爆发，一时间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明景一早接到张兰的电话，匆匆请假赶到医院。姥爷躺在床上，艰涩地呼吸，压根说不出话来，姥姥握着老伴的手，没有哭。

他们都知道这一天会来的。明景和妈妈并立，搂着张兰抽动的肩膀，低声安慰。他本来也要哭的，眼泪却流不出来。旁人以为，姥爷走了，对家里是好事，明景入冬来三天两头生病，因为熬夜消耗太多，除了学校跑得最多的地方便是药房，季忱渝不让他再接兼职，借了明景一笔钱。他知道明景会还的，虽然他愿意将钱送出去，但他不会让明景背负内疚。这么轻轻松松地离开，准备好的资金无处可去，定在年后的手术取消了。医生说大约这几个小时的事，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季忱渝陪明景看过几回姥爷，给他触动很深，他能看到输液管下流逝的生机，老人很慈祥，强撑着陪季忱渝说了几句。拍拍明景的脑袋，说这是个好孩子。

当然是好孩子。明景朝窗外望，天色明净，万里无云。

病房里药味很浓，明景上前，为姥爷整理衣襟，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凑近耳边：“姥爷，我们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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