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正文-----

1

华山崩，玄鸟出，纷争起。

世人皆言，那日东方亮如白昼，金光狂舞，恍如末日。

沉香身处异象的中心，自然好过不到哪里去，玄鸟从山底振翅而起的乱流让他稳住身形都困难。他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抽出腰后的匕首，摸黑往旁边的岩壁奋力一扎——扎空了。术法捏出后便消弭于无形，元神更是放不出来。他只能往黑暗深处不停坠落，最终狠狠地摔在了坚实的地上。

这处地方漆黑不能视物，沉香缓过劲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撞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反而让身上被碎石割出的伤口裂得更开。他在心中勾勒出这地方大概的模样：四方都是岩壁，有一边岩壁上有一条细缝，以他现在的力量还打不开。

他竟是被困在这华山底下了。

……舅舅当年劈山，也落到这个地方了吗？沉香坐在地上，面对着无边的黑暗，想起的却是那个皎若明月的人。他和舅舅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沉香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给他这么点甜就可以把前半生所有的流离坎坷一笔勾销。

沉香知道申公豹和婉罗对他的利用，在金霞洞长到 12 岁，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事他学得不错。婉罗青鸟传信，句句不离劈山；申公豹与他无亲无故，浅薄的师门关系还不足以让申公豹倾囊相授。他看得很清楚，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们的伪装，扮演心思单纯、一心救母的小孩，为的就是享受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不论真假，得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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