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

-----正文-----

杨戬是被僧人们晨起的诵经声吵醒的。他睁开眼，沉香撑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见杨戬醒了，沉香从桌上端来早点，两个葱油饼和一碗素粥。

“你睡了好久。”他的语气有些隐隐的担忧。

“死不了，放心。”

杨戬望向窗外，拂晓时分寺中已然香火鼎盛，香客往来不绝，或祈福泽，或祈财运，或祈圆满，都是他如今满足不了的许愿。华山不开，天地不通，异域而来的佛塔在废弃的道观上拔地而起，他们这些旧日的神祇又能耐之如何。

截教和阐教争斗千年，最终还是殊途同归。

“沉香，你说他们真的需要神吗？”

他们求的是什么呢？神又能给他们什么呢？从前自己所赐予的，真的是他们所需要的吗？

沉香心头一震，猛地看向杨戬，近乎是哀求道：“舅舅……”

杨戬叹了口气，摸了摸沉香的头：“我没事，真的。”

这个动作牵动了肩头的旧伤，杨戬面上分毫不显，背上已然起了冷汗。近来旧伤反复发作，总不见好，白日神思倦怠，夜间深睡不醒……不是个好兆头。

见沉香仍是皱眉，杨戬道：“给我束发，可以吗？”

沉香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杨戬惯用的桃木梳，挽起杨戬垂在背后的青丝，梳一下，再梳一下，余光瞥着杨戬的神情，生怕把杨戬弄疼了。杨戬忍不住笑了：“你平时怎么梳就怎么梳，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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