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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张起灵说会带弟弟来瞧，高妈早早地就起来拾掇屋子了，虽然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来，干干净净的才不会失礼于人。

她甚至还去邻居家借了一床还算囫囵的被子铺在炕上，瞧昨天哑巴那身装扮，已然是发达了，这年头有了钱还能想起他们这些穷街坊的能有几个啊。

收拾完了屋子，天还没有大亮，院子里其他人家也都起来了，咳嗽声和吐痰声此起彼伏，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撞成一片，有女人在骂孩子懒鬼，有男人骂女人赶快拿饭来，吃完了要出门上工呢。

高妈打开门，倚着门框看着邻居们忙碌着自己的日子，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连做饭都不用做太多，一天三个窝窝头咽下去，又是漫漫无聊的长夜。

她忍不住想着小孙子这会儿在做什么，会不会饿肚子，她那个儿子有多少本事她是知道的，一天忙到晚能挣一袋杂和面都算是甜买卖了，倘若生个争气的，她又何苦这把岁数还在外头给人家做老妈子挣钱。

在一片忙碌中，有一个小姑娘绕过忙忙碌碌的大人，迈着还不太稳的步子走到了高妈旁边，甜甜地道：“奶奶~”

高妈一看到她，心都要化了，乐呵呵地弯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姑娘今年才三岁多，是拉黄包车的强子家前几年新添的一口，她有两个哥哥，因此在家不怎么受宠，经常吃不饱肚子，高妈看小姑娘可怜，隔三差五地从嘴里省一口给她吃，她知道要是给小姑娘拿回家，这口吃的保准吃进哥哥的肚子里，所以每次都直接塞进她的小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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