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看得太轻。

-----正文-----

他看着先生的背影，时常会想，当一切尘埃落定，先生余生将如何度过呢？

察觉到他的目光，先生转过身来，温和地问：“在想什么？”

他对先生从来是忠诚而透明的，不会有半分隐瞒，他回答：“在想有关未来的事情。”但形状各异的玻璃折光，也会显出不同于事实的模样。

先生笑了，说：“可以说给我听吗。”他喜欢这样的笑容，如一朵冷白的花最深处蕴藏的甜香，令他产生被怀抱着的安稳。

先生以为他在思考自己的未来。

先生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但能引起先生情绪波动的东西不多，所以先生大多数时间都在模拟迎合情境的情绪，旁的人总觉得先生城府深沉；先生的思维也是一条直线，不过在这个人人心怀鬼胎的环境中，先生便显得难以捉摸了。

他同样报以微笑，但因不能给出答案而略显窘迫，他回答：“我没想出什么。”

“未来很长。”先生安慰，说着按了按他的肩膀，这仿佛在向他保证：无论境况如何，你有我，我为你的一切担保。

他忽然有些难过，因为他是在思考先生的未来，他没能得到结果。

他从不怀疑先生能够得偿所愿，完成那妄想执念般的目标，为这段绵延至今的谬误画上句点，让所有人的付出与牺牲都得到报偿……但那之后呢？他看不到那之后的未来，他有先生的认可便不畏惧什么，但他看不到先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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