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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半梦半醒中，傅礽被一声悠长的礼号声吵醒。睁开眼睛，早已起身的万尽忠捧来温水伺候他洗漱。

似乎看出傅礽想问什么，万尽忠解释道：“今天皇上和太后娘娘来寺中祈福。”

祈福？

傅礽算了算日子。

是了，今日是太后娘娘的生辰。

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自然要有些仪式感。

一婢女进门来附耳在万尽忠说了什么，万尽忠的目光落在傅礽身上，若有所思，“皇上和太后要见你。”

傅礽的心情复杂起来。

出宫当日，傅礽拜别母亲时，得到的是母亲摔来的茶盏。倒是当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执着他的手叮嘱良多。

万尽忠让人把静思斋收拾一下，脱下傅礽身上细腻的寝衣，找出一套僧袍来给他换上。

穿惯了锦衣的傅礽骤然不太适应，只觉得那僧袍粗糙的布料磨得皮肤直发痒。回到静思斋，坐在那硬板床上，更是硌得难受。

当真是由奢入俭难了。

傅礽嘲讽地望着万尽忠，“怎么？怕你奢侈无度被人知道？”

万尽忠弯弯嘴角，不置可否。

皇帝太后仪仗行至院门外，傅礽与万尽忠忙上前行礼。

出宫了几年，行礼的吉祥话傅礽仍信手拈来，又巧语了些祝寿词，哄得太后开怀大笑。

起身时，傅礽趁机偷眼向上看，曾经稳重老成的三哥戴着象征权力巅峰的冕冠，冕上垂下的玉旒遮挡住他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太后一如既往地庄重，不知是否因为儿子继承大统心愿已了，眼角眉梢不复往日淡漠，皆是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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