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会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正文-----

妈妈人缘很好。

齐还澈记事早，印象里妈妈就总是坐在梳妆台前，化妆，还会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妈妈很美，头发像缎子一样柔滑，身子像牛奶一样纯白，脸蛋像上个世纪黑白影片中的美人，有种异域的风情。

妈妈性格也十分开朗，所以她人缘很好，每当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就会有她的朋友送些油盐米醋来。

妈妈起初对他是很好的。

会在他踩在小凳子上接水洗菜的时候，夸奖他是个小太阳；也在他从幼儿园捧了奖状回来时，表扬他是妈妈的小棉袄。妈妈肚子里曾查出过一个不大不小的肿瘤，她痛哭流涕地说不想离开小还澈，齐还澈就学会了流泪，抱着妈妈说也不想离开她。

“我爸爸在哪里呀？”齐还澈从幼儿园，得知其他小朋友都是有爸爸的。

“你爸爸......”妈妈在镜前涂口红，涂出了山茶花一般的红颜色，扬唇盈盈一笑，“明天就带你去见他，好么？”

“好！”

那是妈妈最后一次对自己笑。

她不再笑，甚至很讨厌听见自己的声音，她用一种奇怪眼神望着自己，是那时他还不能理解的疼痛和厌恶。

齐还澈心想，妈妈为什么不带自己去见爸爸呢。

终于有一天，妈妈把他从邻居家拿来的菜全部扫到地上，力竭声嘶地骂他是个野种的时候，齐还澈想起来了。

妈妈带他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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