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正文-----

凌晨，西贡码头上警笛凄厉，回环往复，无休无止似掉入时间漩涡。

很显然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激烈枪战，码头上尽是焦炭瓦砾，油罐货柜东倒西歪。那些用以遮盖货物的油布也被灼烧成片片灰烬，在火焰中上下翻飞旋转。而在距离码头约一千呎的海面上，一架残损的汽艇也正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同水雾蒸腾混合，使得海上景象更显朦胧。

他从海水中睁眼。

最后的时刻，他一枪打烂了汽艇的方向舵，又引爆了汽艇的油箱。丧昆杀红眼，却躺在地板上再也起不了身，妄图逃跑的美梦被他粉碎，手颤颤巍巍够到枪，瞄准他心脏。那一枪却射偏到他左腹，他忍痛咬牙，去抢丧昆手里的枪，两人扭打间一齐撞碎汽艇内舱的玻璃，滚入海中，汽艇在他们身后爆炸。丧昆被碎片击中，发出尖利惨叫，成了红糊糊的血人还要紧捏住那把枪。

“砰——”

耳朵一阵嗡鸣，脑中一片空白晕眩，那感觉像是从前在警校拳击集训时被师兄不慎击中后脑，瞬间失去全部行动能力。头骨传来近乎撕裂的剧痛，有根神经一鼓一鼓，像有外力不停地敲击他的脑袋。他闻见火药和皮肉焦炙的味道，听见自己脑中血液急速流动的声音，看见整个世界在他眼前颠覆，搅起漩涡。

他几乎一头栽进海水中。

好凉快……好舒服……他迟缓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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