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猝不及防落下来,到头顶竟变成了轻柔纷飞的白羽。
-----正文-----
冬日的阳光射进窗棂,斜斜映在他眼皮上时,格里菲斯正沉在半清明的梦里。
他知晓自己趴在温暖起伏的山岳上,眼前一望无垠的迷蒙麦色。他于半弧的地面上倒斜跌滑,摇摇欲坠。
惶惶失重,心脏漏出胸腔。忽地向旁一歪,幸而抓住了什么东西。才察觉到指缝里充着坚实而可靠的质感。
色彩逐渐浅淡,蜷睡在眼球后方的意识被一层白亮虚虚笼住。背部亦传来一阵凉意,令他寒毛微耸,觉单薄无依。
寒风荡胸刮过,只余人骨架嶙峋支伫。
他颓唐跪在雪地之中,佝偻而渺小。白茫的褥雪吞没了软掉的双膝。
双手在发颤,腕筋胀痛不已,仍有余悸。
薄锐的银色剑刃压颤到极致,从中崩裂。尖锐的震鸣,撕扯脑内细弦状的神经一同绷断。漆黑的铁,飓风般倾覆斩下。割裂所视之物的斩迹充斥于收缩的冰蓝瞳仁中,吞噬掉一切活色。刃力未至皮肉,人心与魂俱先粉碎。
“嗬……呃!”倒灌一口凉气,格里菲斯倏地惊醒。幻痛萦绕不去,由梦激起的反应,在梦散时如后遗症般残留,只能靠呼吸慢慢排遣。
银发男人按住心口喘息,视线变得清晰。眼前一片赤裸平坦的蜜色,是身下人轻缓起伏的胸膛。格斯仍酣睡着,面庞沉静如雕塑。
舒展的眉目,深窄的眼窝。再细细端详下去,这具雕塑却过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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