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梦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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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避不开，那就了结它，阮南汶记得当时的回答。

缰绳被拽紧，马儿在黑夜里狂奔，天上没有云，没有月亮，只有几颗不甚亮的星。

寒风簌簌扑面而来，马蹄扬起又落下，钟暮云有力的臂膀环着阮南汶。阮南汶缩在他怀中，用力攥着马鞍，指尖因此而发白。

同钟暮云深夜出行，是阮南汶从未想过的事。

自年少不幸落马，他便对这种动物生了畏惧，不肯靠近，更不再坐上马背。

今夜，他畏惧不改。但看着马儿黑亮的鬃毛在林间飞扬，草木枝桠纷纷后退，最后被撵成碎泥，阮南汶心中居然生出些不该有的痛快。

暗夜在前方漫无边际，如噬人凶兽。他们并不退缩，反而一往无前。风声猎猎，天地唯余彼此，他们相互依偎，在墨一般的荒原上奔驰。

他们是奔逃天涯的亡命徒，企图摒弃尘世羁绊，甩脱天地束缚。

一直跑了十余里，钟暮云才到目的地。

青山上，草绿水清，竹风习习。冰冷的石碑前，钟暮云双膝跪地，唤了一声娘。

他俯身垂头，哽咽不语，指腹抚过每一处凹陷墨印。石碑冷且硬，仿佛无数旧梦重现。

“娘……我又梦到了您。”

钟暮云鼻头发酸，仿佛隔空望见了什么人。他轻声说着，生怕语气太重，打扰了这一方安宁。

“我总是梦到您……”

在梦里，她会柔声唤钟暮云，对他低眉浅笑，敞开拥抱。钟暮云高兴极了，也冲她笑，并张开双手跑过去，想把刚摘的花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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