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

-----正文-----

于向转身时，不慎在模拟书脊上一蹭，倏忽眼前淡转浓，凝出一页字板。横平竖直的字他看不懂，指尖轻轻一切，张牙舞爪的符画跳出来。

文卷的开篇是一个日期。他突然有了兴趣，看符画一格格埋没、浮现：

十二月一日

我已然垂垂暮老。不，其实不该称年老。我尚且及不上那样智能化。

虞却是我“抚养”的又一个女孩。我愿意这样过活，触碰鲜活的生命总是让机器欣悦。呀，这可真是，我又胡说些甚么，这种“愿意”是既定的宿命，我只是该走这样的路。

十二月三日

虞却也有些异人之处，她的耳朵是不大好使的，发音如鼓角下的轻吟，我的系统不大能识别。

我的手预先发起热来，一霎后预先握她的手，听她柔声念：“那是‘香蕉车’吗”？她柔嫩泛粉的指头向上扬。果真，天幕里有掠过的公共航船，仍留存了远古叫法，称“公交车”。

我晓得该怎样的。我俯身，面朝向她欲纠正。但我突然不能动，似乎内里一声错位的“咔”，牵住却儿的手烫起来。

小小的却儿退后一缩，她瞪大了眼，声调却依旧是软的：“姑姑！姑姑，你...怎样...”我终于回转过来，只是不敢再触碰她，“姑姑无事。姑姑无事。”心下却暗叹：我还能陪却儿的日子怕是不长了。

十二月十五日

比我计算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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