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正文-----

林饮江本来是要回公寓的，但林隋直接让车开回了他们的家，说因为明天是中秋。

他把带回来的面具丢在客厅，跟挑完酒的林隋上到二楼露台，坐进椅子里接过递来的酒杯。林饮江将对他而言并不适口的洋酒倒进嘴里，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味道上，只是不住地想——他不曾料到这父子对饮的场面。

醉酒的林隋总有人陪，他不会凑上去，而不是醉酒落单的林隋也不会这样挽留他。

以前觉得肯定的事原来也是说不好的。

他有心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满心觉得难堪，因为林饮江在看不到林隋的地方一直坚持地怨恨着，可只是这飞蓬一般飘转的人勾一勾手，便忍不住要跟上来。

这样一来，林隋岂不是更该有恃无恐地对他不以为意了？

他兀自愁肠百结着，如同古典戏剧中最多情的少女，目光从细粉似的月光移到林隋两只抵在桌面的手肘。

林隋是换好了家居服的，平常的上衣下裤，只是袖口宽松，自腕部滑落下去，堆叠在小臂上端，光滑的面料在夜里泛着盈盈波光。

“生活费够吗？”

“嗯。”

余光里林隋动了一阵，在桌边放下了什么，林饮江悄悄看去，发现是两枚小小的乳贴。

他倏地收回目光。

林隋调整了姿势，滑进藤椅，微微蹙眉：“赵元稚又去找你了……怎么你倒能忍得了他在眼前晃？”

他口吻随意，听得林饮江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赵元稚对这人来讲跟方才酒吧里轻浮的路人、跟昨天自以为是的情人是没什么区别的，十年过去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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