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枪口直抵脊柱,金属冷硬,硌得腰椎生疼。
-----正文-----
咬掉小半颗草莓,解雨臣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好像刚才被枪指着的是别的什么人。他关起门,窸窸窣窣脱掉衣服,眼睛亮亮地盯着黑瞎子。
“不点个曲儿么大老板?糖葫芦多着呢。”
自家锅炉烧得斯文,黑瞎子只剥下大衣,呲牙咧嘴漱了漱口,就跟被糖葫芦粘住了嘴一样,而后就着水龙头冲洗指尖的糖浆和松香,像刷手完毕的医生那样竖着双手。
“没有时间了。”钻进黑瞎子和水池之间的缝隙,解雨臣将水龙头拨到最冷,冲凉了双手拍拍额头,“雪停了。”他仰倒在单人沙发里,眺望薄云中央融冰似的不断扩大的湛蓝窟窿,冰面再多坍塌寸许,他即将沉入冷水。
黑瞎子单膝抵开解雨臣的双腿,默不作声欺近身,皮革与皮肤接触生涩起皱,他不得不放慢动作。大象灰真丝绒软软刮擦体表,可惜他不怎么摸得出,只觉得解雨臣赤身裸体陷入其中,像新雪落在先驱者的尸体上,洁净苍白,去日苦多。
视线如放风筝一般由远及近,解雨臣伸出手臂勾住黑瞎子的脖子,若错综纠缠的水草,深山幽潭或有水鬼的传闻。黑瞎子挺直了身体不再靠近,解雨臣便环紧了双臂贴上去,颈间温度灼人反挨上微凉的夹克翻领,几撮碎发刺入耳中,不知是谁的。
“你还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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