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里，从我起床之前坐到睡着之后。

-----正文-----

我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母亲就一点都不开心。

她不是没法离开这个家：父亲没有囚禁她；她总是出门，每一次都走很久很久，有时候是几个礼拜，有时候是几个月，有一次走了一年多，但她总是会回到家里——所以在“我”眼里，他们其实还是很般配的一对。

除了母亲之外，家里还有三位夫人，她们也有自己的孩子。这三位夫人里有男有女，而在星际时代，男人和男人也可以人工培养子嗣，女人也可以怀孕之后就把孩子拿出来，所以他们家人丁兴旺，孩子加起来有十多个；但我的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这让我很迷茫，因为只要母亲在家里，父亲的眼神就不会给其他人——包括我。

我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那就是母亲的孩子，而且是唯一的孩子。在母亲不在家的日子里，父亲会很爱我，不厌其烦地听我说起母亲的事情；而母亲在家里的时候，她也只允许我在身边：不需要仆人，不喜欢其他的孩子，不和任何的其他的夫人待在一起。她很沉默，坐在父亲单独给她建的玻璃暖房里。她有时候画画，但更多时候都在读书。她在家里的时候几乎不会说话，也不怎么移动，坐在玻璃暖房里能坐一整天。在“我”十岁之后，母亲只在冬天回到家里，春日还没到来的时候，她就要离开。父亲爱她爱得几乎要死了；但她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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