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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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还真的相信他啊?”小宋见许茂把那平安符放在手心细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可不信什么有缘人的说法,分明是这老道摆摊卖不出去,见许茂这个傻大个来了赶紧塞他一个挽回面子。
许茂好脾气地笑笑,把符放进衣内:“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师父曾经这样跟我说过,况且举头三尺有神明,尊敬些总是好的。”
小宋对这番话不置可否,她见许茂把那平安符放进衣服里,有些好奇:“你不是给自己求的吗?”
“是给阿宁的。”许茂摇摇头,看向小宋,等她带自己继续逛,顺便买点吃的回去安慰一下黎宁。
小宋一下子愣住了,她抬头去看许茂,许茂笑意不减,看起来却是温柔,小宋不禁开口问道:“阿宁他……是你亲弟弟么?”
许茂见前面有个小摊在卖些消食开胃的糕点,便眼神示意小宋跟着他:“不是,是我认的。”
小宋一听,刚才对许茂产生的些许好感又消失殆尽,她正要开口,就又听到许茂说:
“你知道那魔头裘海琪吧,我就是在赶去参加那场剿灭战的时候发现他的,那时候他受了重伤失去意识躺在路边。”许茂的眼中似闪着亮光,小宋说不好那是泪光还是烛光反射出来的光点,她见许茂付了钱买了几块山楂糕,那山楂糕晶莹剔透,看上去甚是清爽,里面躺着一整颗去核山楂,许茂把包着糕点的油纸摊开,递到小宋的面前,小宋小心翼翼捏起一块吃进嘴里,又听见许茂说:“我把他捡了回去,据我所知那场大战除了阿宁和钱若宁女侠以外无一人生还,女侠还把那魔头尸体吊在了城门上,我的师叔也在那场大战里牺牲了,每个人都为了铲除魔头竭尽全力甚至付出了生命,阿宁侥幸活了下来,我应当对他好些。”
那山楂糕酸酸甜甜,口感十分清爽,吃了解腻,叫人忍不住还想再来一块,美中不足的是中间那山楂糖渍得不够,略微有点偏酸了。小宋吞下嘴里的糕,还想再去拿一块,却看见许茂小心翼翼把那糕点包裹好提在手上,继续开口道:
“我从小喜欢小孩,一直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阿宁现在十六,比我小,又失忆了,我怕他遇到这种事害怕,就把他认作弟弟了。”
原来是这样。小宋点点头,看许茂的表情不像骗人,她意外道:“阿宁十六了?”
“是啊。”许茂点点头:“他看起来不像是吧,我猜他可能是身体有什么不同吧,等我把他送回师门后会问一下他的师兄们。”
确实不像,小宋在心中暗自回答,但她没有说出来,毕竟那也不是许茂的亲弟弟:“那他和你那么……”小宋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他的腿脚不便吗?为什么你一直抱着他?”
小宋见过黎宁走路的样子,那叫一个步履生风,她可不信黎宁腿脚有什么问题,而许茂不知就里,点点头道:“是的,阿宁好像不太会走路,让他自己走的话能把他摔散架,他也不是很重,平时我就抱着他走就好了。”
尽管路上人头攒动,夏日的夜深了还是有习习凉风,小宋怕许茂病刚好又着凉,轻叹一口气,拉着许茂就要走回那个小院,顺便告诉他明日来后厨帮忙。
许茂意犹未尽,但也深知再着凉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全,只好乖乖跟着小宋。小宋挽了挽头发,许茂又突然想起黎宁的长发,等过几天带黎宁出门再给他买根发钗。
小宋好人做到底,今夜她去姐妹房里挤一挤,自己的房间让给许茂和黎宁,就当是提早感谢许茂帮忙。
回到小院里,小宋先随许茂回自己房间里拿些换洗衣服,他们朝正在梳妆准备去纺织坊工作的小宋的姐妹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里了,小宋房里一片漆黑,那蜡烛不知道何时灭了,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外透入,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许茂困惑地推门进去,他明明记得自己临走前点了蜡烛,是风把蜡烛吹灭了吗?
小宋跟在许茂身后,她对自己的房间了如指掌,等许茂进门了便想从旁摸出火折子把蜡烛重新点上,哪知她一抬头便看到两个亮点在床的位置漂浮,似鬼火幽幽,可小宋一想便知那是什么——
黎宁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黎宁能在黑暗中视物,双眼甚至还能发亮,但黎宁的目光分明紧紧地跟随着她,小宋起了一身冷汗,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她赶紧摸到了火折子吹亮。
就在火光亮起来的一瞬间,许茂的声音也同时响起:“阿宁?”
小宋眼睁睁看着那两团鬼火闪了一下,下一秒一个身影准确无比地扑进了许茂的怀里。
就这身手,不会走路?小宋硬生生把质疑的话吞了下去,她护着火重新点燃了蜡烛,一瞬间房间里便亮堂了起来。
黎宁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许茂的怀里,睁大双眼楚楚可怜,脸上的帕子也不在,许茂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把买的山楂糕放到桌子上,小宋真要开口说话,黎宁就先开口了:
“猫猫去哪里了?”
“给你买了山楂糕吃。”许茂轻拍黎宁的后背:“什么时候醒的?”
黎宁把许茂抱得紧紧的,看上去委屈极了:“猫猫出去怎么不叫我?也不点蜡烛,我怕黑,那么黑我都不敢动。”
怕佩剑硌着黎宁,许茂把剑摘下放到椅子上,又搬过另一张空椅子坐下,刚一坐下黎宁就自动坐上了许茂的大腿,自觉伸手就去够桌子上放着的油纸包,许茂见了便替他拿过来,看他自己伸手去解那个油纸包。
小宋在旁边哑口无言,虽然她也看不清黎宁一开始的表情,但她总觉得黎宁变脸比翻书都快,现在这副模样分明是吃准了许茂吃他这一套,而许茂也不负众望,看那样子明显就是被捏着还快乐得很。这事她管不了,小宋收拾了几件衣服转身便要离开,免得在这里自讨没趣。
“看你睡得香没把你叫醒,蜡烛可能被风吹灭了吧,阿宁不怕。”许茂拍了拍黎宁的背,见他点点头看见山楂糕就双眼发亮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微笑,转头看到小宋要走了便向她道谢,又承诺明日会去后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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