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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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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犯x瞎子

-----正文-----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抵达目的地。为了您的安全请按秩序……”

喻风梨在广播声里下了高铁。

时间晃晃悠悠就是三年,他坐了一天的飞机又一夜的高铁转站,终于回到了这里。

小县城的景象转换成一幕幕映入他的眼里,天是蓝色的,云是柔软的,树是挺拔的,花是馥郁的……

面前的世界开始与模糊记忆里的重叠,在看见某一新鲜事物时交错开来,像两条并行的道路,复明后的所见所闻不断翻新旧世界,给予他新生。

喻风梨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拉着行李随人群涌出。

三年时间,可以让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变成旅游景点,居民区在政策支持下翻新重整,于破旧立新中保持复古的传统,也可以让一个人失而复明,喻风梨望着面前不高的楼层,于陌生中嗅到熟悉的气息。

因为县城的发展,老楼里的居民大多数都被儿女接走或者住到新区去了,而老楼本身却因为富有年代特色留了下来,喻风梨是极少数没有搬走的。

他走上修葺过的楼梯,在走廊尽头就看见自家窗沿上的雏菊迎风而立,意外地还活着,喻风梨拿出藏在花盆底下的钥匙,轻轻推开房门,极简的两室一厅映入眼帘。

“我回来了。”

他低喃一声,在房间里游走,久违的触感透过陌生视觉传达到他的大脑皮层,视力恢复已有月余,但他依然会有紧张感。

这是一种失而复得极其喜悦迎来的失重感,能够让人如万里高空坠落,屏住呼吸心跳得飞快。

房间里的摆设曾在一段时间内换过,他也曾亲耳听过别人口中的描述,如今亲眼所见,心里是想象与现实的出入,中间还时不时穿插一道模糊的身影。

喻风梨收拾行李的动作一顿,这三年间,他压抑着自己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时时刻刻拿眼睛即将治好这样的惊喜来冲淡过往。

如今回到故里,竟是无端忆起。

犹如退而复返的潮水,一旦成型涨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有些人有些事,刻意去遗忘是不行的,因为他们曾经确确实实成为了你生活的一部分,只要回忆不死,阴影不灭。

喻风梨甩甩头,恰在这时电话响起,他按下接听键:“您好?”

失真的优美女声从听筒那头传来:“喻先生您好,这边是爱宠中心,您托我们运送的宠物已经到了,请问您现在有空来接它回家吗?”

“有的,我这就来。”

喻风梨挂了电话,拿起钥匙就往门外走去。

三年前,他奇迹般得在医院活了下来,为的就是相伴多年的小白,凭这一股气,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与小白一人一狗就此生活下去,独自面对无数个漆黑的白天深夜回归平常时,洛微洋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洛微洋的师兄在国外开展了一项《后天性眼球损伤复明记录》的研究项目,团队正在招聘志愿者,洛微洋将喻风梨的情况一说,师兄立马就给了一个名额。

对方团队明确了他的情况非常具有研究价值,是上好的实验样本,实验室非常期待与他签下志愿合同,以恢复视力为目的,实验期间费用全免,包吃包住,如果手术失败了,还会获得巨额赔偿。

在洛微洋的分析下,喻风梨与实验室签订了合同,这对他来说亦是一个雪中送炭的机遇。

三年里,他在国外配合实验,从感受到光明,到视野里出现模糊的形态,最终一点点慢慢地恢复到接近于常人的视力。

医生叮嘱他不能用眼劳累,不能久视强光,以及注意夜晚视物不佳的情况,除此以外,足够支撑他回归正常的生活。

整个过程非常神奇,那种感觉一直延续到此刻,喻风梨伸出双手,眼里的白点逐渐放大,一条身影嗖得窜进他怀中,脸上感受到铺面而来的热气,殷红的大舌头、湿漉漉亮晶晶的鼻头,他大致都能看清,却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汪汪!”小白尾巴摇得飞快,让喻风梨都担心这尾巴会变成螺旋桨升天,小白大致是知道了自家主人已经能看见,走路时不去带着主人,反而时不时钻到喻风梨脚下,围着他打转,堵住他的去路。

爱宠中心离老楼不算远,一人一狗倒是走了半天才到,一路上欢声笑语。

只是走上楼梯间,小白忽然挡在喻风梨身前朝楼道口嘶吼,随即就是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有点像锅碗瓢盆,然后就是一阵刺耳的关门声。

楼道里的回音一圈圈消散,小白过了许久才不叫,确定安全后,转过头去拱主人的腰,喻风梨差点摔下台阶,他笑着去推小白的脑袋让它别闹,“是楼里还没搬走的住户吧,没事的,我们回家。”

喻风梨跟在自家狗子屁股后回到楼层,路过隔壁时看到了地上多出来凌乱的痕迹,一堆炭黑脚印和划痕,他顺着脚印看去,视线被一扇木门挡住,外面还安装了防盗门,全是铁锈,看样子地上的刮痕就是关门时搞出来的,门两侧的春节对联字迹淡化,底部贴纸不牢,翘起一道边来在空中摇摆。

很像是外出许久的屋主突然回来,就跟他一样。

喻风梨带着活蹦乱跳的狗子进入房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和邻居打个招呼,毕竟这栋大楼就只剩他和邻居两人了。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也许人家只是回来搬家的,很快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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