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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作为一名政治过硬、思想过硬的唯物主义人民好公仆，李响一向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然而那一刻，他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看到了传说中的无间地狱，成群的食腐类禽鸟在半空中盘旋，发出可怖的叫声，拍打着翅膀朝他扑来，尖利的爪牙刺进他的肌骨，恨不能将他拆吃入腹……仿佛在历经一场古老神秘的天葬仪式。那么，他是要死了吗？还是说，他已经死了？那眼下这具随着律动而起伏不定的躯体，又是谁呢？

一滴泪滑过眼角，没入丝滑的布料再也寻不见踪迹。

走出酒店已是傍晚时分，西天的火烧云艳丽得好似有人划破了天空的血管，从中淌出大团的赤色。谢天谢地，他还没死，他活了下来。走在喧嚷的街道，望着熟悉的烟火气，居然生出几分重返人间的不真切感。

他打量着橱窗里的自己：面色惨白如纸，衬得两片唇瓣愈发殷红，几近病态，下唇一道深重的淤痕，那是他拼命与本能反应做对抗，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而咬下的。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李响，你要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你还是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铁锈味混着石楠花的气息在口腔中漫开，当务之急是先去买瓶漱口水，好好清一清满嘴的腥味。

便利店里，年轻的收银员手脚麻利地帮他结算，无意间与他目光交汇，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是你啊，李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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