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正文-----

深夜的急诊室灯火通明。

冬日的寒风通过敞开的大门呼呼吹进大厅，把每一片地砖吹得冰冷，让它们在晃眼的日光灯下反射寒光。

在这里，人们哀嚎着，争吵着，沸反盈天，奔跑的脚步与轮子滚动的声音把绷紧的神经碾压了一遍又一遍，空气却依然是冷的。于是人们一边被汗水浸透，一边心被冻硬，被无常的命运包裹了一层又一层，沉重到托不住，无可避免向无尽的谷底坠落。

苑惟坐在靠墙的塑料椅上，头耷拉着，身体靠手肘支撑着大腿才勉强稳定。

吴助理走过来，为他送上一杯热茶：“苑总，天太冷了，去车上暖一会儿吧。”

苑惟疲惫地摇摇头，发梢上还带着一截小树枝，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仔细看，会发现他甚至还穿着睡裤。

吴助理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为苑惟整理了一下披在肩头的大衣。

忽然，病床再一次辘辘而来。苑惟豁然站起，根本没注意到滑落在地的大衣，大步走过去。

“谁是苑时雨的家属？”

医生问道，接着注意到站到面前的苑惟，“病人情况稳定下来了，没什么大事，中度的脑震荡，另外右腿小腿骨折了。听说是掉下来的时候被树接了一下？真是福大命大，但以后可不会这么幸运了。好了，病房安排好了，家属推过去吧。”

苑惟向医生道谢，和前来帮忙的吴助理等人一道，将苑时雨护送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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