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因为每一个人都急于从自己的枷锁中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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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因为每一个人都急于从自己的枷锁中解放出来。①”（注①：此句出自尼采《不合时宜的考察》）

雷纳森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玻璃杯，对着房间的昏暗灯光看了看，然后把它放在小茶几上。接着他拿过了一个柠檬，用水果刀一切为二。

女人站在小茶几边，看着雷纳森往杯子里挤柠檬汁，又往里倒了半杯水、加了半勺蜂蜜，聚精会神地用小勺轻轻搅拌着。看样子她没怎么听懂雷纳森的话，也没分辨出这是雷纳森诗兴大发呢还是他引用了某个哲人的话。

“知道这是谁说的吗？“雷纳森的视线紧紧黏着柠檬汁里正在溶解的蜂蜜。

女人摇了摇头。

“喔，你们德国人都不在意自己的哲人吗？不过没读过尼采也没关系，我的意思你大概能明白就行了。知道我的意思吗？”

女人涨红了脸。她有些愤怒，也有些委屈，但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回答了，像个七八岁的孩子被老师提问：“……大概的意思就是……就是每个人都很焦灼，因为他们想摆脱现状。”

女人说完就泄气了。因为二战，她的学习生涯支离破碎，每当她说话词不达意的时候就十分无地自容，感觉总是低人一等，佝偻卑微。

所幸雷纳德并未出言讽刺，只是沉思了一下，用小勺轻轻敲了敲玻璃杯，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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