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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

红，所见之处，漫天遍野皆是红色。

我是一只无论如何也无法冲破红色牢笼的野兽，毫无章法地张牙舞爪，横冲直撞，换来的却只是更加汹涌而来的红，直至将我整个吞没。

我浑身颤抖着，最终低下头，看到了我的双手。血，指缝里，指甲里，全都是血。

目之所及处的红幕逐渐褪色，只剩我周遭的遍地横尸，鲜红血液正从他们颈间的巨大创口流出。

是我干的，显而易见，这都是我干的。我神经质地绞着双手，目眦欲裂，嘴唇嗫嚅着，无声地说：“不是我，不是我。”

无力的，毫无说服力的辩白。

一只拿着洁白手绢的手，开始擦拭我肮脏不堪的双手。那手的主人微微屈身，用他满含笑意的眸平视我，甚至还在夸奖我：“做得好。”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用了最大的力气才能让声音变得平稳几分：“为什么，要杀这些平民呢！”

殷为风蹙起眉，摆出一副好像很疑惑的样子，随意一挥袖，地上这些尸体竟都变成了头身分离，但胸腹仍在低微起伏的狐狸的样子。

我目瞪口呆，殷为风摸了摸下巴，道：“刚入这山林时，我便闻到了怎么也压不住的狐狸臭味儿。”

我不寒而栗：“他们……是妖？”殷为风点头，视线在这些狐狸尸体上扫过：“它们要钱财有何用？莫不是想把人骗去，吃肉罢？”

所杀之人非人，实为作乱的妖物，平心而论，我心间的担子一下子便减轻了不少，不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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