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正文-----

国中的第三年的初雪来得很早，学校的学业他早已完成，一应的手续也已经妥当，只等毕业他就能永久地离开这。不像其他的同学，他没有离别的哀愁。

他与师长、同学关系都不亲密，除了一个已经辍学的王智林偶尔缠着他，他总是独来独往。

初雪并不能长留，但天气变得湿冷得多，在这个时候容悦的身体就很不好，精神也糟糕，他总是梦到一些陈年旧事。他彻夜地给母亲写信，但总等不带来信，他焦虑不安，很想问问她原因，但又怕惹她不快，只得再继续写下去。

这几日，他都只上半天的课，上午在家补觉。这日醒来后房间多了一个人。“许——”但他定睛一看，来人穿着黑色双排扣呢子大衣，礼帽捏在手里，显然不是许文，他定了定醒转来，对来人叫道：“凌叔。”

凌尧昀是容悦父母共同的朋友，比容悦父亲容岐小几岁，年轻时就去国外学西医，取得博士学位后常年居住在国外。

他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这样的冬天，他带着一身风雪走过来抱住了他。陌生的成年男子，有令他感到亲切的面容，又是极端的温柔，将作为父亲的容岐衬得一文不值。

后来他生了病，凌尧昀带着他南下求医，在渡口汽笛声响起，凌尧昀给他讲了母亲的往事。自他知事后他第一次了解豆蔻年华的母亲少女旧梦：她喜欢船，梦想成为船只设计师。那年的生日，容悦收到的生日礼物之一是从国外寄回的一架旧轮船模型，至今仍旧放在容悦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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