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阳光,是每束落在他身上的余晖。
-----正文-----
隐没在深山里的家族,在春未临的季节,在容家祠堂里,在场的人人穿着厚裘棉服,火盆里火正旺,但依旧令人发寒。
容悦的二表叔上吊了,寿衣也没换被盖着白布抬着进了祠堂。
容悦坐在主位——几乎毫无争议地,被容家人默认着族长的位置。祠堂内寂静无声,只听得容悦杯盏碰撞声,哐当——杯盏放在桌上。容家人知道,容悦要开口了,这间隙不过几秒,但对容家人来说就像过了一万年。
“表兄呢?”
众人心中暗叹,明白绕不过这一点了。容家最老迈的太爷走上前,他是容家里最年长的人,死去的二表叔是他的亲侄儿。
“那孩子去送货还没回来。”
容悦蔑了一眼众人,揶揄道:“是还没回来,还是不回来了?”
众人当然没有敢回答的,老太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在容悦面前,问了他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小悦,你知道老朽我今年多少岁了吗?”
容悦记得,八十九,差一步跨进九十高领,正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他平日里鲜少插手族里的事,一向做派是不闻不问不管。他是长寿公、是福星,是一个不小心就折损的脆弱的老人。他今日来,也是倚仗辈分、年纪和这么多年的安分守己来要挟容悦,让他认了眼前的事实。
通匪的是表叔,他已畏罪自杀,与旁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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