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破旧的卡车一如既往地，载着我们两人向一望无际的荒原驶去。

-----正文-----

4.

八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哥哥出门了。这是世界末日后他首次离开那辆逼仄的破车。我们狠狠吵了一架，他把我打得半死，在废墟上拖拽，任由一群丧尸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开始惨叫。它们插进我和哥哥之间，那股浓烈的化学药品气息再一次涌进我的肺部，我拼命咳嗽起来。“看看你干的好事。”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哥哥怨恨的声音。

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们把我和哥哥拖进一个废弃的商场，也可能是教堂，那里有很多凳子。

他们再接再厉，将我推上一个破烂的讲台。醒来后我看见更多丧尸围着我转，好像在做某种特别的祭祀。古代人吃东西前都要祭祀的，他们会围着食物跳舞，大声唱歌，就像现代人坐在餐桌前，双手合十开始祷告。如今看着他们滑稽的动作，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人类这么多年究竟改变了什么？没人理解我的幽默。我笑的时候他们就按住我的手脚，当我挣扎起来，他们口中就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末端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血管里。

他们的唾液简直把我的血管烫出了个窟窿。我开始眩晕，但还能勉强站立。我挣扎着四处寻找哥哥的身影，然后发现他到处都是。我的意思是，到处都是他的脸。天上地下讲台上桌椅上，怪物的脸上。无数双寒气逼人的眼睛盯着我瞧，吓得我差点儿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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