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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将军沉迷男色,为他遍寻天下名医,遍寻中原最好的厨子,不远万里的派人去中原挑选话本,博那人一笑。
这事在贵族里传的沸沸扬扬,却只敢背后说说,没有人不怕这位杀神。
万俟琤从宫里出来,副将白音递上马缰,低声道:“王上还是不允将军出征?”
万俟琤垂眸,语气冰冷:“不允。”
白音咬牙,隐怒道:“先是硬将其木格塞进来做眼线,再将您困在格勒善不许出兵,他这就是想要兵权。”
万俟琤未应这话,翻身上马,离了宫门。
初岫在酒楼的包厢里,小口小口的品着西域来的葡萄酒。
帘外的客人在谈论万俟琤。
说将军英雄盖世,是草原儿郎们的标榜。
说他当年屠城,斩杀荻族王子,还令荻族割地致歉,真是十分勇猛。
说好男儿就该开疆拓土,成就一番大事业。
他对一旁那只乌鸦道:“你们将军比王上的名声都大呢。”
达安眼观鼻鼻观心,不语。
万俟琤进了雅间,在初岫旁边坐下。
初岫挪了挪屁股,用后脑勺对他。
达安出门去,顺便将包厢的门关了。
万俟琤将初岫搂进了怀里,就着他的手,将那冰葡萄酒喝了。
初岫抬头瞪他,被他贴着唇喂了一口酒。
这一下当不当正不正的喂酒,初岫呛了一下,闷咳了起来。
万俟琤却没让他咳痛快,将他压在铺了凉席的地上,急躁的吻了下去。
包厢内传出呜呜咽咽的呻吟声,整个二层没有客人,达安守在楼梯口,轻叹了口气。
初岫捂着红肿的唇下了楼,耳上一片绯色。
万俟琤跟着他上了马车,手里拎了两壶酒。
初岫靠在万俟琤的胸前,闭着眼睛,轻声说:“我昨夜做了个梦。”
万俟琤温声问:“什么梦?”
初岫说:“被大鹅追的梦。”
他不高兴的说:“四五只大白鹅,追着我啄,我只能不停的跑,跑到一处莲花池,噗通掉了下去,就醒了。”
万俟琤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声音干涩,问:“被啄到了吗?”
沉默了会儿,初岫说:“没有,我跑的快。”
如今已经过去四年,那大白鹅,不知是否还活着,那小院,也不知它守没守得住。
万俟琤轻声说:“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看大白鹅。”
初岫没答话。
初岫近来脾气好,没怎么凶万俟琤,也没意图行刺了。
万俟琤觉着,初岫大概已经习惯了自己在他身旁,只要再接再厉,说不准能回到过去两个人的亲密无间。
夜里,他从军营回来,初岫已经睡了。
他洗完澡,上了床,压在初岫的身上,吻住睡梦中的初岫,强行将他吻醒了。
初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喃喃的说:“才回来呀?”
万俟琤心里一颤,一把将初岫身上的蚕丝薄衫扯掉,随即,将他的双腿分开。
床帐被放下,初岫攀附在万俟琤的身上,难耐的喘息,他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始终望着万俟琤脸,顺从着男人的要求,唤他阿琤。
长夜漫漫,那雕花大床上,万俟琤凶猛的占有着初岫,他几乎怀疑这是个梦,是梦回了几年前。
初岫甚至会主动的骑在他的身上,与他一起享受这种事带来的快活。
他拿着自己的发和初岫的系在了一起,用唇舌描摹着初岫已经长大了的身体,将自己深深埋在他的身体里,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初岫,我想你。”
翌日清晨,再醒的时候,少年在他怀里安稳的睡着,。
他懵了一瞬,接着就是禁不住的狂喜。
他小心翼翼的抚过初岫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又觉得自己手上茧子多,让初岫不舒服,移开了。
片刻后,他只将手放在初岫光裸的背上,不动了。
今日休沐,不用进宫,他抱着初岫睡到了日上三竿。
初岫爬起来穿衣,起身的动作弄醒了他。
他将新衣服取下,给初岫披上,温声说:“初岫,身上有不妥吗?”
初岫摇头,由着他给自己穿衣服,他打了个哈欠,道:“就是饿,想吃四喜丸子。”
万俟琤立刻吩咐人去做,道:“稍后去厨房,你想吃什么,就守着锅吃。”
初岫:“……”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
万俟琤见他笑了,鼻子有些发酸,他环抱着初岫,道:“你不记得了,你想吃什么都等不及,好多时候都是蹲在厨房盯着锅等吃的。”
初岫:“……”
外边有人来报,宫里宣召。
初岫推了推他,挑唇道:“看来只有我自己吃了。”
万俟琤皱着眉,想了一阵儿,无奈道:“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初岫轻轻抱住他,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他将唇贴在万俟琤的肩上,说话时像在亲吻,温声道:“你觉得我想吃什么,就带回来什么吧。”
……
又是无趣的索要兵权出的小招数,荻族已经在边陲练突袭了好几个乌赫部落,王上不理边关战事,却盯着他手上的兵权。
他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自父亲那辈起,万俟家就已经成了王上心中卧榻之下那只猛虎,三年前他回归格勒善,就是因为在他在中原的时日里,王上意图收回万俟家的兵权。
三年前他回到格勒善,副将白音大大的松了口气,白音硬扛着压力瞒下将军失踪的事,秋季他和初岫下山,他联系上了白音,这才稳定下了军心,也让格勒善的一些人安分了些,直至他回到格勒善,所有人都以为他一直在边陲镇守未离开过。
三年来,他被王上留在繁华的都城,但凡出次城门第二日都要被叫进宫中问询,又要应付各方的探子,府中的细作。
他日日都想初岫,想着自己给他留的银子够不够,想着他一觉醒来见自己不在会不会怕,想着他知道自己离开了,会不会生气,想他万一遇上个心存叵测之人,有危险了谁护着他。
可那么多牵挂下,他当时想的,就是永别,因为他到底是一国的将军。
……
从宫中出来,午时已经过了。
他策马在长街上,目光掠过周遭的酒楼商铺,思索着买些什么回去给初岫,却突然见达安策马而来。
达安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沉声道:“主人,小公子不见了。”
初岫不对,他其实早应该察觉的,可他刻意的回避了初岫的反常。
尤其是昨夜,初岫与他交欢时的模样,与从前一模一样。
明明是盛夏熙熙攘攘的闹市,万俟琤却仿佛身处冰窖。
骏马嘶吼,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达安说,初岫想吃西街的糕点,因为他最近常常去,所以达安没有起疑。
可他进去,只是一个错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初岫若是恢复了记忆,那是谁也找不到他的,他精通易容术,用的堪称出神入化。
初岫若是恢复了记忆,想躲着自己,他或许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了。
初岫曾问他什么时候放他走,他答等准备好时,他在寻一个契机脱身,带初岫走,可他还是晚了。
将军府的人几乎空了,都出去寻人了,驻扎在城外的亲兵营也在搜寻。
万俟琤回了他给初岫建的避暑小院,那只小羊在月下的花园里趴着,脸杵在草旁悠悠闲闲的嚼,张口就能吃到新鲜的草,像极了犯懒时的初岫。
院里没人,他走进了房间,初岫昨日看的话本还好端端的放在桌上,仿佛那人随时会将它拿起,继续翻阅一样。
他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初岫给他留下的只字片语,那人就这么走了,就如同……如同三年前的自己一样。
月夜静谧,长夏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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