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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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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从那道小石门出去,古镇的一切随之关闭。

-----正文-----

八月,许周行给许永怀报了一个竹笛兴趣班,班上以初高中生为多。许永怀混在里面不算突兀,只是同学们之间问到读哪所学校时会有一些惊讶她是个大学生。

八月中旬,仲春的夏雨来得势头很猛,一如许永怀带着花去赴会的那次。

从兴趣班楼上下来,风吹得很大,路边的树枝叶乱作一团。

许永怀撑起黑色大伞,往地铁站走。过马路的时候,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匆匆瞥了经过的车一眼,烟雨朦胧,什么都看不真切。许永怀很快过到另一边,下楼去搭地铁。

顾俦收回视线,忍着下车跟上许永怀的冲动。

“走吧,回公司。”

过了几天,许颉颃在家里说起顾家的事。

“顾家那个儿子顾俦不是出国陪他妈去了吗?最近回来了,顾微霄还带着他去出席活动。”

许永怀在一旁看书,听到顾俦的名字愣住了好一会儿,指尖有点抖地翻了页。

丁云一心扑在科研上,不清楚几个大家族的事,问:“他妈妈是赵瑰女士吗?”

“嗯。”

“噢噢。”

二十多年前,顾家的儿子顾微霄和赵家千金赵瑰结婚,顾家凭借赵家的政治势力搭上国家政策便利,实力大增。但顾俦出生后不久,夫妻之间不知道有什么矛盾,赵瑰一个人前往国外定居。

丁云知道赵瑰还是因为当时赵瑰经常参加公益活动,但也仅限于知道这个人和她做的一些善事。

“我们皛皛都不回来。”许颉颃叹气。

“她不是经常和永怀打电话吗?前两天还说过年会回来。”

“过年得多久啊?”

丁云笑他一副老父亲的样,“让你多和皛皛说两句你又不说,只会在这说她不回家。”

许颉颃看了会儿在看书的许永怀,又叹一声。许皛在国外不回来,许周行忙公司的事,许永怀闷闷的,每天都有自己的事干。许颉颃将视线移回来,继续和丁云

看纪录片。

二0二三年一月二十一日,中国除夕到了。

许皛因课程问题没有回国,韦明晖飞往伦敦去见她。

初三那天,许永怀前往贺州黄姚古镇游玩。

出贺州高铁站之后,搭公交车去订好的酒店。一切都是新奇的,许永怀看着这座小城,楼房都不高,高铁站旁边还有很密集的居民楼。大概都是自建的,一家一

栋的那种,人们骑着电车很熟练地穿行。

先在附近的景点玩了两天,许永怀打算初五那天去古镇看看,然后结束这次旅程。

第二天搭客车。客车走的是高速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车上似乎有人说方言,许永怀听不懂,颇觉神奇。

到古镇外就停了,往古镇那去是一条很长的石板路。路上也有结伴而行的学生,大概也是外地的,拖着小行李箱。

许永怀到售票处买完票,走进那道高高的石门。地面是大块的石板,不是光滑的那种,带着石头的纹路,很有意思。路旁是繁茂如华盖的桂树。

前几天都是细雨朦胧的,偶尔雨停了,太阳会出来一下,但很快又是下雨。

南方的冬天加上阴雨,倒暖和不到哪里去。

往里走了许久,许永怀看见一所中学,掩映在路边的葱茏树木中,不知道大门到底在哪。细雨渐停,阳光透过乌云洒了下来。许永怀把伞移走感受了会儿,觉得

没什么雨,就把伞关了。

古镇入口的那道小石门对面有一家奶茶店,许永怀也不急着赶路,想着进去看看。

“你好,欢迎光临。”

跨入门槛,店员给许永怀打招呼。

“你好。”

店里的灯是昏黄的,不是很亮。吧台那放了简易的书架,有几本书、杂志,还有叠起的地图。

许永怀把地图翻开,是古镇的。

“你好,请问这个地图拿来卖的吗?”

“嗯,方便游玩噢。”

“嗯嗯,我想要一张。”

许永怀付了钱,又逛了一圈。角落有一个邮政的信桶,边上是嵌墙的小桌面,桌上有明信片、邮票、笔。

许永怀没打算寄给谁,看了会儿就离开了。

入口有保安人员查票,那道门窄小,只能容一人过,进去之后是石头小路,走一段路才变得开阔。

几棵大榕树伫立在河水边,主干倾斜向河中间,河水哗啦地流,溅起透明的起伏。河边上有几个人撑起了一顶大阳伞,坐在小板凳上画画,画河水、画榕树。

许永怀觉得有趣,拍了几张。

“妈妈,他们在干嘛啊?”

“画画啊。”

“下雨天也画画吗?”

“嗯,想画的话下雨天也可以画啊。”

“哦哦。”

和许永怀一起站在旁边看画画的还挺多人,有个七八岁的女孩很好奇地问她妈妈。

许永怀没有看地图,乱走一通。穿过巷子,走到一片荷花池旁,又看到了有些破旧的老屋,走过石桥,又是一片居民房。

古镇不大,景色也单调。

往回走,又闯进了静谧的居民巷子。

两旁的房子都是青砖建成,房门大敞,门口摆了些当地的特色产品。房里多没有人,买东西要喊才有人来。

时近中午,许永怀打算找个饭店吃饭。

“你好。”

许永怀进的这家店柜台没有人,只摆了几张桌凳。许永怀往里走了点,才发现有一道木门将隔壁的厅堂连接起来了。

“你好。”

“哎!吃饭吗?”

“嗯。”

大妈放下手中的茶杯,和旁人说等等,往许永怀这边来。

“看看吃什么啊?”大妈把柜台上的菜单给许永怀。

“坐这里吗?”

“嗯,都可以的。”

许永怀坐下,勾了几道菜,大妈接过,又穿过木门去了另一边。

点了辣炒小河鱼、枸杞猪肉汤、香葱炒蛋,大概十几分钟就做好了。许永怀每道都先尝了一口,觉得这边的口味也很符合自己,吃得开心。

吃饭中途,也有游客到这家店吃饭,堂屋不大,就坐在许永怀隔壁桌。几个人讨论一会去花海看看,许永怀查攻略的时候看到有花海,但觉得过去有些麻烦,而

且晚上要赶高铁,就没打算去。

除却谈话声,四处都是安静的。店家也不在这边,而是隔了一道墙,在另一边和邻友喝茶聊天。

吃好之后,许永怀休息了一下就打算返回市区。刚出门几步,突然想起没付钱,许永怀返回去,店家还没来收拾。

许永怀失笑,到隔壁找大妈付钱。大妈似乎都不知道许永怀刚刚离开了一次,也不记得许永怀付没付钱。

“玩得开心啊。”

“嗯,谢谢。”

又从那道小石门出去,古镇的一切随之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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