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腰还大着舌头,眼睛却瞪圆了,瞧那枚铜钱,嘴角抿着一颗小小的酒窝。
-----正文-----
玉腰坐在马背上。
他仍旧戴着帏帽,那马懒散地走,于是那轻纱也缓慢地摇动,谁也看不清他的面貌,仿佛他是牵马那人家中的女眷。
图罗遮在前头为他牵马。
要是给人知道了,图罗遮竟为一个“女人”牵马,少不得要成为坊间的新谈资,可图罗遮一点也不在乎。
玉腰隔着那层轻纱看图罗遮的背影——他肩很宽,身材矫健,海藻似的浓密的卷发随意地扎起来,散乱披在他的脊梁。人说头发和人一样,图罗遮的头发粗硬黑亮,想来他应该也是个执拗顽固的人。
他的俘虏对自己的待遇摸不着头脑,索性也就不想了。
离开凉州已有两日,明天就是他的生辰。他不由得想起了悟大师的谶言,前十五年父母亲为他所作出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果真会死么?会被图罗遮杀死,像剖开那几个赖子的肚子一样轻轻松松地杀死他么?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
被图罗遮杀死,似乎也好过被什么莫名其妙的命运杀死。因为命运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而图罗遮是实实在在存在于他面前,甚至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
他脸上一红,帏帽下的脸孔转开了。
这几日快到乞巧节了,各处都张灯结彩的,想必明日就能热闹起来。各地乞巧的风俗各有不同,原本他是很新鲜,很高兴去瞧一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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