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独舸望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转开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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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启程,图罗遮照旧缀在队尾。他在马上没骨头似的坐着,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应独舸的后脑勺。
他的马就走在押送女奴的木笼子旁边。昨夜一晚上过去,已经有不少女奴冻得病了,发起高烧,昏昏沉沉地说胡话,说的是叽里呱啦的婆罗钵语。
应独舸频频回头,许久未理的头发擦过的眼皮,刺刺地发痒。图罗遮不说话,面无表情地信马由缰。他看了一眼,又对大胡子笑道:“我看昨天夜里凉,教她们都呆在一个笼子里,着凉的难免相互传染,不若倒换一下,把有病的放在一块儿,没病的放在一块儿。”
大胡子咋了咋舌。
“啊——不急,咱们还要赶路呢。到了高昌马上就要出手。”说着,他又回身,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这些次货,死了几个有甚可惜?就是死了晦气。”
做走镖的生意,职责所在无非就是护着镖和人周全,其余的不必多问。应独舸最后看了一眼,又转回头来。
商队虽然人多,路程却熟,还有不出两日,就要到高昌。高昌虽为边陲小国,可人数众多,夷汉混杂,也有两族通婚者,并不少见。商队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日傍晚到了高昌。
商队一进了城,各自都欢天喜地地找客店歇脚。货品和女奴,一个放在仓房,一个归到马厩去,一些脚夫睡通铺,大胡子独个儿一人住;图罗遮难伺候,应独舸只好和他两个人一间房。各自收拾停当之后,天色已经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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