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自私

-----正文-----

檀蝉生来是为了走三步。

第一步，弑父。

高大的身躯倒下，迅速灰败，僵直。

第二步，食父。

吃下皮肉，他从混沌变作一滩肉泥，有了血肉，吃下骨头，他有了形状，吃下内脏，躯干变得精密，吃下五官，感知了世界，咬下一口脑子，他有了认知。

释生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檀蝉刚咀嚼完十分之一的脑子，小孩子瞪大眼睛看着来者。

这是一处废弃的矿场，到处是炸药留下的黑色痕迹，棘草蛮生在石缝，四处是砾石，荒芜死寂。

“主神在现代社会选的墓地很特别。”

释生看了环境，才来看檀蝉。

“他们预估的时间太慢。”

檀蝉已经听得懂话，但眼前的人说话没有因果，藏头匿尾，让人迷茫，于是换用眼睛去观察。

陌生人是寸头，一身黑色西服，留着薄薄一层黑发贴着头皮，额头饱满，眉细而弯，眉心有条竖疤痕，极细，透着血色，丹凤眼，瞳黑且圆，唇角自然上翘，耳垂厚而长。

“你是男是女？”

他脸庞雌雄莫辨，身形在西装立挺裁身下十分匀称颀长，气质模糊柔和，俯视着，丹凤眼深黑像夜，带着怜悯慈善。檀蝉得来的性别认知下不出定论。

释生没有回答，随意看着檀蝉，发生的事在他眼前流过，他在沥青一样的废骸里拾起一段小软骨，似笑非笑。

“你漏了这个。”

他用这段小软骨换走了小孩手里的大脑，看檀蝉吃下，然后皱着脸扒拉舌头，闷声说:“我好像变重了，也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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