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将不得不与很多人共享陆令从。
回忆
-----正文-----
陆令章搁下笔,挪开墨玉镇纸,将临着《乙瑛碑》的生宣拾起来,吹了吹,递到在书案另一端下笔如飞的谢竟面前,道:“请皇嫂过目。”
尽管尚未礼成,但谢竟已经彻底对这个称谓坦然接受。陆令章这一声不似萧遥的调侃,亦不似陆令真的娇憨,是在认认真真、恪守礼义地唤着一个不亲近却也不能算疏远的“家人”。
谢竟放开手头誊写的旧籍,接过临帖仔细瞧了瞧,抬眼一笑,道:“折角圆和,最得神韵。二殿下这一向用功,果然见分晓。”
陆令章和他侄儿谢浚一般年纪,性子却比后者沉静稳重太多,不论谢竟讲多讲少,皆是照单全收,让他习字便能屏息凝神,不声不响在案前坐足一个下午。
谢竟记得陆令从那晚在汤山别业对他说起,这孩子年幼性懦,皇后又望子成龙,要他别催陆令章的功课太紧。
他听进去了,但又不敢通融得太过明显,恐皇后知道了降责,便多开口与陆令章对答,少让他伏在书堆中咬文,半日下来说的话比平时三天加起来都多,也是口干舌燥。
斜日西坠,红云烧檐,快到晚膳时分,昼讲早该结束了。谢竟见陆令章全神贯注便未打扰,此时抿下最后一口凉掉的碧螺春,起身揖道:“臣这便告退了,明日再来,二殿下好生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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