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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无归张了张阵阵发麻的左手,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生食,又抬头望向对面正朝他笑的方循,明明五官清俊,可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阴狠,笑不达眼底,又添几分森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邪气。
暮无归后知后觉的想着,这人不正常。
方循见暮无归对他面前的碗视而不见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挨饿的不是他,他将筷子插进碗里搅了搅,然后美滋滋的吃起自己汤饼来,一边吃一边想着,自己的手艺还蛮不错的。
等他又是连汤带饼全部吃完之后,暮无归还是没有动作。
方循站起来打了个饱嗝,绕到暮无归身后,伸手抓住了他的左臂将他拖了起来,道:“不吃那就回去待着吧。”
木架立在另一扇窗户前面,透过窗口可以看见外面的柴门,水缸,还有柴门外的一些矮丛。
方循脑中莫名闪过昨日他扭头看向窗外的那一幕,于是便将他面朝窗绑了起来。
他这一番操作下来,双手也沾上了暮无归的血。
他后退两步,伸手撑住窗沿一用力,便坐了上去。
方循像孩童般前后荡了两下腿,盯着面前的暮无归,想着今日该怎么折磨他才好。
滴水流,空不烧之类的一旦用了就必死无疑,现在还为时尚早,他还想将人留着多玩几天。
弹琵琶也不行,明日竹也不行...想着想着,方循眼睛突然一亮,明日竹虽然还不能用,但是可以用通天草啊。
他转了个身从窗户跃了出去,四处转了一圈方才在杂乱的柴堆里找到一把生锈的锄头,又进灶屋提了个木桶出来,然后用它们去柴门外的大榆树下挖了一桶土回来。
方循将泥土倒在暮无归脚下,铺了一层,发现不太够,又跑出去挖了一桶回来。
泥土铺好后,他又不知道从哪里翻了一包种子出来,一把一把的撒在了土面上,撒完之后又出去打了些水来浇上。
暮无归见他跑前跑后的,心底竟然莫名的生出一丝不安来。
果然,等他都弄好之后,便来脱暮无归的靴子。
暮无归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可他没了内力,根本挣不开方循的铁掌。
方循脱了他的鞋袜,让他赤足踩在泥面上,又封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然后才抱着双臂好心的跟他解释起来。
“我方才撒的是通天草种子,通天草韧性足,生长速度极快,”方循说着顿了顿,似在回忆,“唔,差不多到明日这个时候,就能长到你小腿高的位置。”
方循说着又向他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右手虽然撑住了一夜,但这双腿恐怕是要保不住咯。”
他放缓了声音,温和道:“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杀他们?是有人买凶,还是替人报仇?”
他的鼻尖上粘了一小块泥,反倒给他充满阴损之气的脸上添了几分生气。
暮无归动了动干燥的唇舌。
方循见他有所松动,继续道:“你若说了,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个痛快。”
看样子方循还并未打算杀他,在他没得到答案之前。
而他也还有件事没做完,若有一线生机,便要尝试着抓住,所以暮无归没有开口。
方循见他又恢复了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内心有些恼,不过很快被他压制下去。
他抠了抠手上的干泥,转身出了主屋,去水缸旁洗手,洗完了手又觉得身上也黏腻腻的不舒服,索性便脱光了衣服用水瓢冲洗起身子来。
暮无归原本是闭着双眼的,可他昨日整天滴水未进,早就口渴难耐,此刻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泼水声,不由自主地便睁开了眼。
于是他一眼就看见了光着身子的方循,青年的背部线条流畅有力,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背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疤痕,其中最为醒目的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圆形伤疤,从后背一直蔓延到小腿。
方循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突然转过身来,视线与暮无归撞上。
后者猝不及防,顿了片刻之后,颇有些仓促的偏过了头。
方循倒是无所谓,反正对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会动的死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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