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
-----正文-----
天亮了。
胡梁去菜市场买中午要做的菜,妻子已经出发去上班了,结婚三年来,妻子还是没有养成吃早餐的习惯,午餐都是他做好给她送到公司里去的,作为时尚杂志的副主编的妻子,只要忙起来就是一个妥妥的工作狂,忘记吃饭,靠着咖啡续命。胡梁是个漫画家,居家办公,所以婚后自然承担起家里的一切。
早上的市场人群如织。早点铺子的水汽蒸腾到空中,烤鸭的气味在鼻尖萦绕,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这些烟火气息冲淡胡梁心里的不安,昨天遇到任平生的事也如水面上的一片落叶,随风飘远,直到卷入漩涡再也不见。
胡梁指着面前的一只鱼和老板交谈。老板捞鱼杀鱼装袋,动作一气呵成。胡梁接过老板递来的鱼扫码付账,转身时与来人撞到,充满鱼腥味的袋子打到对面人的衣服上,胡梁慌忙的道歉,一看清人,竟是愣在原地。
周围的人群如海水一样川流不息,只有胡梁和任平生互相注目,犹如海里坚定的磐石。
打破平静的是任平生铺天盖地的咳嗽。
胡梁本捡起鱼打算离开的脚步又停下,立在一旁并不看他。
任平生咳完第一句话是喊他的名字。
“胡梁。”
胡梁像回到了课堂被老师点名,竟然直直的愣在原地,手足无措起来,掉到地上的鱼,塑料袋外面的污水汇聚成一条蜿蜒的溪聚在袋子底部摇摇欲坠。胡梁没有抬头,盯着那么一大颗黑色眼泪似的污水,想像个路人那样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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